因為「心疼」，怕也要做！杜華神父基金會呼朋引伴對「黑」勢力宣戰

GC傳媒｜2022.11.26　　圖｜GC傳媒、新竹市杜華神父社會福利基金會提供

對於陌生人，你能給出多大的愛，甚至面對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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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結識案家以來，新竹市杜華神父社會福利基金會家庭服務組的社工遭遇重重阻礙，甚至得直面「恐懼」，但幫助案母與孩子脫困的意念，更加強烈。

2021年8月，新竹市政府社會處受理一位母親需要就醫住院三個月的案子，是一切的開始。

「可以幫幫我們嗎？」因配偶暴力對待而離家的媽媽，疑似精神疾患發作，孩子打119求助。

經數月評估，2022年3月轉介到杜華神父社會福利基金會，協助整理家務、管理金錢、提升親職教養功能、陪伴兒少規劃未來與培養自立能力。

「案母獨自帶五個孩子，生活仰賴低收、身障補助及零工。」簡單的背景敘述卻讓社工張詩韻憂心忡忡，因為案家需要的助力，恐怕不是政府或一個民間組織能輕易負擔。

社工張詩韻（左）了解案主一家處境，憂心忡忡，時常訪視、詢問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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鍥而不捨　在服務範圍外找破口

連有20年服務經驗的社工督導余姿嫺都覺得棘手，因為當團隊安排清潔公司協助打掃時，案母抗拒配合，被評估沒有實際改變環境的意願與動力。

周遭開始有人說風涼話：「態度消極的弱勢沒有被幫助的必要。」社工士氣低落。

慶幸家人適時成為支持的力量，張詩韻說，先生很鼓勵她：「如果案子那麼好處理又容易被社會理解，還會需要社工嗎？」給了她再振作的勇氣。

夥伴們討論：「也許我們該換個思路，從媽媽態度積極的事項著手！」於是觀察到案母很關心孩子的官司糾紛，決定先處理這件超出服務範圍的事。

「結果」帶來驚喜，張詩韻說：「很意外，有社工介入，提告的被害人竟反過來成為就學扶助者，案母也願意配合清潔了。」

觸惻隱之心　一起清出44包垃圾

7月16日是案母一家重獲新生的日子，因為社工忍著蟑螂散佈的不適，陪他們一起清出14包垃圾。

社工協助案母與案童整理家中囤積的資源回收物與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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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案家有了確實改變的意願，我們決定擴大助力，結合眾人之力辦一場愛的接力賽、馬拉松。」有了底氣的團隊，興致高昂的連結了承辦心智障礙社區服務方案的機構及慈濟志工。

然而當眾人快又急的評斷案母生活習慣，加強指導卻觸動了案母的壓力開關，不僅婉拒好意，連社福單位拜訪都不給進門。

杜華開啟了長達4個月的溝通，直到社工帶著百盈家事管家企業社上門。

以為這次能徹底改善案家環境，短短15分鐘，清潔師傅卻退到門口，驚恐的說：「從沒見過這麼髒的地方！」

清潔公司對案母居住環境訝異不已，但在社工溝通後及師傅對案童的憐憫下，奮力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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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孩子的期盼  社工直面恐懼

擔憂案家被棄單，社工急忙說明案家處境，懇求堅持下去。

一席「因為髒亂，未成年的孩子必須時常借助友人家，你們的幫助能降低生活風險」的話，觸動了師傅的惻隱之心。

師傅沉默良久，眼神探進家門，語重心長地說：「對啦，這種房子住了會生病。」又望向社工：「辛苦你們了。」

連續兩天，他們在蟑螂環伺下清出垃圾逾31包，社工也再次感謝百盈的鼎力相助。

但是案情沒有那麼簡單，垃圾是少了，蟑螂的黑勢力依舊存在，「目測，數以萬計！」

案母與案童四肢都被蟑螂咬過，孩子還說，要噴殺蟲劑才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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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蟲勢在必行，可是面對蟑螂大軍，社工也恐懼，直到一個孩子在無意間暴露「沒有蟑螂以後，可以邀同學來家裡玩」的心願，社工才知道原來過去不改變不是因為不在乎。

孩子還說，「爸爸那邊有很多會飛的大蟑螂，這邊小小的所以可以接受」，原來習慣髒亂，只是因為經歷過更糟的環境。儘管聽著孩子描述，社工都覺得身上癢癢的，還是跨越理智線、做出重大決定－與蟲蟲開戰。

11月11日潔適能害蟲防治公司造訪，原定半小時作業，卻近二小時才完成。

跟著踩上35個階梯，走進案母家，除蟲的李先生就說，這是他從未看過的恐怖畫面，除了蟑螂費洛蒙的味道，還加雜著狗的騷味。

除蟲公司的李先生說，這是他從未看過的恐怖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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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母的房間，牆面上的「黑點點」，就是恐怖的小強，而門框上方貼著一張平安符咒，形成強烈對比（畫面經過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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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關到客廳的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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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生活的關心　在在刻骨銘心

蟑螂肆無忌憚的爬行，從廚房、浴室、走道、衣櫥、書櫃、床底、天花板角、窗框、沙發到狗籠、食物都有，連關著的鉛筆盒也不放過，打開冰箱，將近腐爛的高麗菜與破殼的雞蛋旁都是屍體。

案童房間衣櫃除蟲前的模樣，「黑點點」是這次消滅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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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牆上、狗籠及雜物中滿佈「黑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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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冰箱內都令人膽戰，雞蛋周遭都是「黑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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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驗收除蟲成果前，女工作人員說：「再給我三個呼吸的時間做心理準備！」不論來案家幾次，她都不舒服。

而上萬隻蟑螂因水藥、殺蟲劑的殞落也怵目驚心，大夥離開時身上還偷渡了幾隻「漏網之魚」。

李先生苦口婆心的教導案母如何改善生活習慣，離去時並將用完的殺蟲劑都給案母做回收。

等待除蟲的空檔，案母蹲坐在騎樓，角落的殺蟲劑是李先生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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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擔子減輕的社工鬆了一口氣，感慨「人性可以改變，只是需要時間」。

「妹妹最近工作怎麼樣？媽媽妳進步很多，越來越棒了。」社工融入生活的關心和案母揮手告別的畫面，留在每個人的腦海，刻骨銘心。

余姿嫺則說，這個案子是透過扎實陪伴、案家和社工一起坐下來討論滅蟑計畫的典範，很期待社工最重要的賦權精神─幫助案家自立而不僅僅受助─能被更多人看見。

新竹市杜華神父社會福利基金會主要服務長者，但家庭服務也致力多年。圖為面臨「蟲蟲」阻礙依然不退縮的家庭服務組社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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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側記

這是一份歷經「蟲蟲」阻礙、集結眾人之愛的故事，從社會處受理至今，還在繼續。

新竹市杜華神父社會福利基金會從執行長楊銀美到資源發展組組長黃苡茜、公關專員傅麗萍及一再忍受氣味、省思互動態度、不斷溝通的家庭服務組社工，展現實質社會關懷的精神。

而案母身處弱勢困境依然關心孩子、照顧友人委託飼養的狗狗「滷肉飯」和浪浪紅貴賓「多多」；清潔公司硬著頭皮接下難題；除蟲公司為了案家延長消毒時間；慈濟在案家情緒反彈後，願意重新檢視溝通方式，務求給予最大幫助；社會處則適時支持補助，可以說每一角色共同體現了社會安全網的真實面貌－－被許多愛交織著。

新竹市杜華神父社會福利基金會為弱勢家庭脫困的用心，令人敬佩。